文字的神秘和当代魅力
古汉语实用功能已经淡出当代生活,但当我们说起“厚德载物”、“自强不息”、“立己达人”、“上善若水”这些名言警句,在我们的书法当中保存了传统经典,可能就在居室中变成我们今天生活的元素。
《论语》里边“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”,把它浓缩成“立己达人”。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可以写成书法。老子的“上善若水”可以写成书法,庄子的《逍遥游》可以写成书法,李白“相看两不厌,只有敬亭山”、辛弃疾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”、苏东坡的“与谁同坐?明月清风我”,都可以写成书法。
书法把从先秦到明清这些美好的中华文明的钻石保存在作品中,难道书法家不是中国文化的守宝人吗?通过学汉字慢慢地喜欢书法,渐渐地通过书法上的文字进入中国文化的灵魂。
书法的东方韵味
书法之美,若能真切感悟,进入脑际的便是音乐般的节奏与旋律。心与思、志与气、爱与恨,人世诸端,皆能表于这方寸之上。墨舞飘际,便是文字、绘画、音乐浑然一体之时。故王羲之曰“夫书者,玄妙之伎也,若非通人志士,学无及之。大抵书须存思”。苏轼道“书必有神、气、骨、血、肉,五者缺一,不为成书也”。
作书,是需要情境的。有听滴滴之雨见婆娑叶之境,有感绵绵无期秋雨之界,有疾风骤雨之期,有明洁爽雨之时……境界不同,品性不一,书的情致亦各异。有生命在点滴中飘逝之感念,有狂涌澎湃之思绪,有和弦在鸣奏之雅致,有“谁共我,醉明月”的豪情。
当夜阑无声,惟有众星应和一线光明时,杳缈浩宇,唯在心念之间——在字的运笔之触!
议论书法者,道真情者
如刘熙载说:“写字者,写志也。”
强调人品者
如朱和羹言:“学书不过一技耳,然立品是第一关头。品高者一点一画自有清刚雅正之气。”
关注意境者
蔡邕称“书者,散也。欲书先散怀抱,任情恣性,然后书之;若迫于事,虽中山兔毫不能佳也”,赵壹有“书之好丑,在心与手”的议论,黄庭坚发出“神融笔畅”的微言大义。
书法与大国形象密切相关。书法只有表现了国家、民族和个人的生命指纹、生存特点、心性特征,才可以使我们通过书法形式和线条还原这个国家、民族、个体的“文化心电图”。在这个意义上说,书法是“文化心电图”。出现在纸上的那些符号,并不仅仅是纸上的线条,而是文化意绪导致心跳的结果。通过这个符号,可以感觉到每个人的心跳和心灵的曲线。这样才是真正读懂了书法的内在符码。
回归文化生态空间
中国书法的名著,也就是“法书”,比如王羲之的《兰亭序》是在聚会的过程当中偶然成就的,《祭侄文稿》是在颜真卿悲痛时书写的,《寒食帖》是苏东坡心情很痛苦的时候,命运很不济的时候无意于书而书写的,王铎的狂草是作为贰臣被人们贬抑的时候,甚至良心受到谴责的时候而写出的。
历代的书法大作都是文化凝成的,就像河蚌怀出了珍珠,并不是想怀颗珍珠就行,而是它必须怀颗珍珠才能够成形。
书法非小技,而有文化大道存焉。
书法融会了历代贤哲们高度的文化内涵,吸纳了他们的广博智慧而不断精进。它不但被本民族各界以不同方式认知成为民族的象征,而且惠及近邻。濡染最深者,日本、韩国、新加坡等。如今,日本以“书道”称之,韩国以“书艺”命名,均为尊崇之意。
书法将成为代表东方人的一种精神性的艺术,一种哲学性的艺术,一种生态性的艺术,一种呼唤和平、和谐的艺术,使得这个世界按照人往上升华的高度去走。我相信,书法自身可能比较卑微,但它和文化联合的时候它就变得非常强大了。
真正的书法是超越于技艺之上的无法之法,书法在中国文化体系中的位置处于核心层面。随中国国力增加和国家的和平崛起,世界会重新审视和阐释中国。中国书法文化传统博大精深,虽历数千年仍传递出历史文化的审美魅力。
文化书法的使命在于:使传统和现代能在年青一代的心性价值上统一起来,使书法既有文化本土的传承性,又在全球化时代成为人类共享的审美世界性,使东方美学与西方美学共同成为人类互动的生态美学。